要说这《赵宗实》被唤作《十三团练》的缘由啊,里头藏着段双关妙语。您瞧,他既是濮王家排行十三的公子哥儿,又顶着岳州团练使的官衔,这不活脱脱把排行和官职拧成个俏皮绰号么?更绝的是他那位泼辣媳妇高滔滔,私下里总爱拖着长音喊"十三郎",倒像是在唱汴京城里最甜的小曲儿。
说来也巧,这位后来坐上龙椅的宋英宗,早年活得比话本还跌宕。四岁就被抱进仁宗宫里当备选太子,转眼又因仁宗得子被退回王府。我常想啊,那孩子抱着布老虎离宫时,是不是把半颗心都落在朱红宫墙里了?这般来回折腾五六趟,搁谁身上不得落下心病?
您别看他穿着锦绣蟒袍,可那龙涎香里裹着的尽是忐忑。我曾在古籍里读到,有次宫人听见年幼的赵宗实半夜惊醒,嘴里直念叨"别送我走",听得人揪心。这皇权游戏里的棋子,倒像是被命运抛来抛去的蹴鞠,生生把个金枝玉叶磨成了惊弓之鸟。
好在深宫寒夜里还有盏暖灯。高家那丫头打小就跟他在御花园里扑蝴蝶,曹皇后手把手教出来的姑娘,骨子里透着股子韧劲。记得有年上元节,小滔滔硬是把哭鼻子的十三郎拽到灯市,指着满街鱼龙灯说:"你看那灯芯烧得越旺,照得越亮堂",这话倒成了他们半辈子的写照。
要说这对皇家眷侣,真真应了那句"一生一世一双人"。您瞅那史书上白纸黑字写着,英宗后宫里竟寻不着半个嫔妃的影子。高皇后那句"我嫁的是十三团练,可不是什么官家"的呛声,活脱脱把婆母噎得说不出话。要我说啊,这哪是史书里的冰冷记载,分明是穿越千年的狗粮!
说来也怪,每每翻到《宋史》这段,眼前总会浮现这样的画面:褪去龙袍的官家斜倚在榻上,高氏端着药碗嗔怪:"十三郎又忘了添衣",恍惚间还是当年在王府厮闹的青梅模样。这帝王家的传奇,倒比瓦舍里的话本更教人唏嘘。